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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启启启启启不了了

【希澍】临终

角色死亡,慎入慎入慎入!!

梗来自 相遇的30个可能

2 临终关怀机构里,精神的绝症病人与病恹恹的医生【虽然后面我写歪了,不要在意

……拖拖拉拉半个多月终于写完了,我脑子有病


陈泽希来的时候,排场很大。

白澍最初是被那辆骚紫色的跑车锁住目光。车子贴着火焰和骷髅图案,张牙舞爪的驶进院子。几个年轻人扶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下车,一帮人闹哄哄的走进大厅,带着外面的阳光袭击了死气沉沉的临终关怀医院。

“医生你好,我朋友要住院。”

白澍在这帮人里扫了几个来回,锁定被拥在中间的肌肉男:“是你要住院?”

肌肉男吊儿郎当的并起手指在太阳穴一挥,怎么看都不像好人:“就是我。医生你好,我叫陈泽希。”

“我不是医生,我是护士。”他点点头:“白澍。”

白澍翻看着预订记录:“你要住两个月?”

“先写两个月,之后谁知道呢,说不定连一个月都撑不到。”男人靠在咨询台上,冲路过的小护士一笑。

白澍握紧笔杆腹诽:这孙子是来砸场子的吧。

陈泽希入住不到三天就撩遍本层小护士,年轻人在这里并不多见,何况还长了张荷尔蒙外溢的脸。白澍查房时撞见过好几次小护士们在门外偷偷看他,不禁想起自己刚来时也是轰动全楼的小鲜肉,上岗一个月正赶上情人节,收了一口袋巧克力,还有好几块是老奶奶硬塞进去的。

可惜还没到2月底他就原形毕露,鸡窝头黑眼圈,口罩下面是三天没刮的胡茬。

哼,现在也就是他白公子疏于打理,不然哪里容得下泼猴陈泽希大闹天宫。

白澍负责陈泽希的日常看护,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窝在角落看一下午书的好日子到头了。

叮铃——

叮铃——

叮铃——

三小时内白澍第五次推门而入:“陈泽希!这次你是要拉屎还是吃香蕉!”

“不急不急,可以一个一个来。”始作俑者靠在床头笑眯了眼睛,拍拍床:“来,白医生,你先坐。”

 

由于身体的疼痛,陈泽希只能在自己病房里活动,老人们不会找他聊天,小护士们虽然很可爱,但一说话就脸红根本聊不下去,他就盯上了唯一的适龄男青年白澍。

据他观察,白澍身体不好,黑眼圈长到下巴,通常只有两个状态:打喷嚏和打哈欠。两人相熟后,白澍检查仪器的时候就会拉下口罩毫无形象的擤鼻涕,鼻头红红,耷拉着一双下垂眼,模样特别可怜。

他就逗他:“咱俩里你比较像得了绝症的那个。”

白澍慢吞吞的记下数据:“恭喜你又能多祸害一天。”

他也不生气,还是笑眯眯的:“你们这里不是临终关怀吗,像你这种出言不逊的怎么还没被开除?”

“因为一般病人没你嘴欠。”

“彼此彼此,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嘴碎的护士。”

白澍冷哼:“这么有精神,一时半会肯定死不了,你来我们这儿凑什么热闹。”他检查完数据没急着走,坐在床边开始削苹果。白白的手指摆弄着红通通的苹果,看着就挺有食欲。

“这可说不准。我这病,说不定明天就死了。”

白澍一把将苹果塞他嘴里:“闭嘴吧你。”

“哎哟,就只能你咒我,还不让我自己说啦?”陈泽希大口咬着苹果,调笑道。

白澍恶狠狠翻了个白眼:“你愿意说就说,我不管你。”说着就要走。

陈泽希三口两口啃完果肉,来不及擦手一把揪住白澍的大褂:“别走别走,我给你看个东西。”

他从枕边端出笔记本,屏幕上是视频剪辑的界面:“你看看,我新剪的。”

“又是帮朋友?”白澍知道陈泽希有个舞团,一帮青春洋溢的年轻人经常去拍些中二又酷炫的视频,在床上陈泽希呆着没事干就会帮他们剪辑。

“不是,是我自己以前舞蹈的混剪。”

白澍有点意外:“哟,那我可得看看。”因为身体原因,陈泽希很久没跳舞了,也从来给白澍没看过自己跳舞的视频。

屏幕里的男人是字面意义上行走的荷尔蒙,每个动作都踏着鼓点,饱满的肌肉线条充满力量,即使在团舞中也是能一眼找到的发光体。白澍不太意外,现在的陈泽希跟屏幕里的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,就算被困在床上,他磅礴的生命力依旧在房间中肆意生长。所以白澍喜欢跟陈泽希聊天,他在这个腐败的地方待了太久,只有在陈泽希身边空气才是鲜活的。

陈泽希抬手晃了两下:“看呆了?哥帅吧。”

白澍捧脸棒读:“特别帅,我都花痴了,啊啊啊陈泽希——”一秒变脸:“用爸爸我扶你去厕所吗?”

“乖儿子,知道你想给我把尿很久了,过几天就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。”

白澍嫌弃脸:“咦——鬼才想伺候你,你就尿床吧,我带着小护士们来围观。”

他没等来陈泽希的反击,那人只是笑,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脸:“笑起来不是挺好看的,干嘛老苦着脸。”

白澍愣了愣,突然弹起来:“谁笑了,我这表情是笑吗!”

陈泽希看着他慢慢红透的耳尖也不说破,笑得十分内涵,白澍前言不搭后语啰嗦了几句就仓皇而逃。

他疲倦的闭上眼,痛感再次从每个关节中溢出来,淹没过身体。

 

陈泽希朋友很多,总是三三两两的来看他,有天更是夸张的来了大半个舞团,一群人满满当当挤在小病房里,比起探病,那音量简直像在开party。

他透过门上的玻璃能看到陈泽希一半的脸,笑得像花一样。小护士几次想进去让他们注意音量,都被白澍拦了下来,“他难得开心,让他们玩玩吧。”

小护士有点奇怪:“泽希?他不是一直挺乐呵吗?”

白澍一时失语。

陈泽希总是挂着笑,就算因为疼痛摔倒,也是坐地上先哈哈哈笑上一阵再把手递给白澍让他拉起来。但是那不一样,他开心时眼睛会亮,难受时嘴角咧的很大但是会皱起眉头。这些小细节被白澍暗暗藏在心里,没告诉过任何人。

等探病的人都离开后,白澍走进病房,才一会儿陈泽希就已经累得睡着了。

陈泽希睡觉时喜欢把脸埋进床单里,意外的柔顺样子。白澍在床边站了很久,偷偷碰一下他的手立刻弹开。

等他醒来,立刻按铃把白澍叫过来:“你刚才去哪儿了?本来想把你介绍给我朋友的。”

白澍耷拉着眼皮给他剥了根香蕉:“我可不愿意。”

“你就抱着那两本书老死算了,以后怎么找妹子。”

“你管那么多,书中自有颜如玉。”

“切,有个林黛玉还差不多。”

白澍眼睛一弯:“有啊,这不就在床上躺着呢吗。”

陈泽希假装用香蕉皮丢他:“滚蛋,这是你爸爸。”

白澍顺势接过来扔进垃圾桶,弯腰时听见陈泽希叫唤:“白澍,白澍回头!”

转身一看这厮举个DV,有模有样的,眼睛都笑没了:“来,花姑娘给爷笑一个。”

白澍眼睛一亮,随即掩饰的把口罩往上拉,“别拍别拍,我紧张。”

陈泽希半张脸藏在机器后面,镜头像向日葵似的跟着他转:“紧张什么,我可是专业的。”

DV让陈泽希有了新乐趣,每天白澍进病房时一抬眼就是黑漆漆的镜头:“澍,来跟大家打个招呼。”聊天时提起过自己会弹吉他,就被陈泽希强迫着把吉他拎到医院,非要给他拍段MV。

那天阳光挺好,白澍脱了白大褂穿着白衬衫,久违的抓了发型,抱着木吉他往窗台上一坐,整个人都在发光。

当时陈泽希的腿已经开始浮肿,下床的时间越来越短,这次也跟打了鸡血似的穿着拖鞋挪来挪去找角度,白澍看他一脑门的虚汗,急的就像屁股底下坐着指压板:“陈泽希你别折腾了成不?你就坐床上拍,那角度挺好,还能拍出我的完美侧脸。”

“这算什么,我没事,别打扰我的艺术创作。”转了几圈陈泽希终于找好角度,拉了椅子坐下,被摄像机挡住了脸只能看到扬起的嘴角:“放心侧脸少不了你的,胳膊抬起来一点,对,头侧过来,好好就这样别动了。321,action!”

白澍没着急弹,先深深看了眼镜头,一字一顿:“这首歌唱给脑子有病的陈泽希。”

被点名的人冲他比了个中指。

白澍垂下眼,弦一动,含混的声音跟着飘出来:“你说今天夏天可能还是有点热,你说想弄个冰箱搞点冰镇啤酒喝,可这一切都是想想是没有可能的,你说我们只能这样无奈的活着……”

他唱了三遍,最后一遍是拍大特写,唱到最后他半眯着眼睛盯住镜头,眸子里光芒流动,调子黏黏糊糊的像一条蜿蜒无尽的公路:“……亲爱的人们世界末日都来了,为什么还想不开不让自己快乐。”

镜头另一边的陈泽希受不住的闭闭眼睛,眼前混淆着五颜六色的残影,只觉得白澍的眼神从视网膜一路燎着了心脏,嘴上还不饶人:“你这大黑眼圈也是没谁了,回头我还得手动P掉。”

白澍打了个哈欠,又回到他熟悉的促狭表情:“啧,文青都这样,颓废美,不指望猴儿能懂。”

 

陈泽希的死亡是有预兆的。比如消瘦的脸颊,皮肤上越来越多的青紫,频繁的发烧和长时间的昏睡。然而白澍只能看着他逐渐衰弱却无力回天,记录下一天不如一天的数据,脑子里晃过无数描写落日的句子。

陈泽希在睡眠中陷入昏迷,临睡前还在跟白澍念叨有点累明天早上不要叫我起床。

凌晨1点,值夜班的白澍被警报声惊醒,一看是陈泽希,瞬间被恐惧攫住心脏。奔向病房的路上,他跟所有神明祈祷这只是那人闲得无聊的恶作剧,而黑暗中轻微起伏的心电图打碎他一切幻想。

白澍叫来了医生,手指哆嗦着一个一个给他的朋友打电话。朋友陆续赶来,陈泽希却没有再清醒。

4点,心电图变为直线。他的离开跟他来时一样吵吵闹闹,好人缘让所有人都为他流泪。

身边的小护士也捂着嘴吧嗒吧嗒掉眼泪,白澍站在人群外围,始终木着一张脸,他踮脚越过前面层层叠叠的肩膀看了陈泽希最后一眼,是他非常熟悉的柔顺样子,随即扭身走出病房,在天台上吹着晚风抽烟到天亮。

白澍本来体质不好,这样折腾的结果就是下班后直接因为发高烧请了病假。

三天后他重回岗位,依旧是熟悉的黑眼圈和断断续续的咳嗽。身体还记着习惯,抬脚就往陈泽希病房走,走到一半停了脚步,悻悻掉头回去。

前台小护士叫住他,给了他一个U盘,说是陈泽希的朋友在他电脑里发现的,里面提到了白澍的名字,就给他送过来。

白澍接过来揣进兜里,佯装镇定其实步子迈得快飞起来,到了办公室张开手掌,全是汗。

视频有20多分钟,前7分钟是陈泽希给白澍看过的骚包舞蹈混剪。然后就是白澍,只有白澍,各种各样的白澍,打喷嚏的削苹果的一脸懵逼的讲黄段子的白澍,配乐是白澍那天弹唱的《说来说去》,他听见自己的歌声:“……亲爱的人们世界末日都来了,为什么还想不开不让自己快乐。”哼哼唧唧的调子缠进骨子里,才发现以为能藏好的千言万语其实昭然若揭。

黑屏后重新出现的画面是陈泽希,他坐在病床上,没说话就先嘿嘿的笑了一阵。

白澍死咬住下唇,生怕一张嘴心脏就跳出来。他按了暂停,不顾医院规定点着烟一口吸掉半根,脑子才清明一点。

屏幕上的陈泽希唇边带着笑,小眼睛意外的认真:“白澍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……哎哟笑场了,重来重来。”

戛然而止。

白澍又拖了两遍进度条,确认整个视频至此结束。

他愣了几秒,手心一痛,才发现竟生生攥熄了烟。伤口被眼泪沾上,火燎燎的疼。

 

END.


白澍自弹自唱的 《说来说去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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